烟火迟

叫阿森或者阿迟。
来自王维"积雨空林烟火迟"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
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创作虽说抒写自己的心,但总愿意有人看。
但有时只要有一个人看就满足:好友,爱人。

提要:老王视角,本文青也。关注LGBT处境。所以会有一点点虐。

ooc真的太严重了……因为漫画二刷还没完。凑合吧。


星期八将会是一个晴天,蓝得容不下一丝云。

我们将会有一座房子,在竹林中,或者在松涛里。你依然会喜欢城市的灯火阑珊,但是比起繁花拂睫的世间我更中意山林深处的芗泽。于是我们离开,不存在逃离与否的关系。我们没有在意人们的反应,只是我跟你说,我想离开城市,你跟我一起。然后你笑,还是那种不打开眼睛的笑靥。然后你吻我,舌头拂过嘴唇像是微风吹过山岗,树林里只剩下竹叶沙沙的声音。

野马也,尘埃也,那就是生物之息的声音。


刚刚说到哪了,对,我们会在一年的春天搬家,那座房子将会在田野后面的山上。我会被牛铃铛吵醒,然后掀开被子打翻一个下午的阳光,还有空气中盛着的野花香。你会在傍晚回家,看着远处村庄升起的炊烟,拉我出门,声音很低地念些什么。于是风起,松岭沧澜,流云雀跃。

远处的妈妈们还在叫孩子回家吃饭,牛还在哞哞地叫,再远一点的乡间小路,是直的我就会把它看成弯的,是弯的我反而会觉得它太直。将会有一条道专属于英雄,那条路在西风的袍袖里,在夕阳的咽喉边。然而属于我的,只有房子,山,满山的风,还有你,你的扎起来的长发,你的不是在床上就很少睁大的眼睛,你的带有侵略性的嘴唇,你的身体,躯干到脚踝。那是一阵风。那只是一阵风。

你是什么到底,你是风,是松树带着油脂的香还是竹林的清闲,抑或是天边将熄未熄的阳,我再也搞不清楚。它们好像跟你都有联系,又好像我一跟你说这些像你我自己都不承认。我认为自己懂你,不仅仅是在床上,不仅仅是在家里,也不仅仅是在饭店包间里的巧笑倩兮。所以当你的脸凑上来的时候,我会想起我们还在城市生活的时候。那时候天空像是一碗大大的紫菜蛋花汤,你向我伸出手,虽然我知道那时候你没有用炁,但是那一瞬间我只听到风。

于是我们在林声中接吻。


夏季会有虫鸣,不依不饶的那种,有时候天气热到我怀疑为什么这么热声浪还没有被蒸干。于是我会拉上门,顺着门前的泉水往山上走。从清晨到中午,偶尔会碰到从山下上山来送莲蓬的人就说几句俏皮话拿几个莲蓬上路,我知道山的那一头,非要说也不远,会有一座庙,我不喜欢那里的清规戒律,我只喜欢那里的安静。

日复一日,不会有人问我们出柜的事情,不会有人恶毒地说一些风凉话,不会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我们就是走在时间之外的人,偶尔也会去朋友家蹭网看张楚岚被毕业论文弄得焦头烂额在朋友圈里骂娘,会看冯宝宝把自己的电话放在微博想要拓展业务,看到张灵玉在朋友圈里用半文半白发在哪都通底层的苦逼日常时候会相视一笑,大家都是红尘中人,我们对于别人大概只是两个点赞的头像而已。

谁超脱了呀,大家都还年轻,还有大捆大捆的时光。只不过我们想要在一起,不是逃离些什么,也终将不会是逃离些什么。我们喜欢彼此,喜欢乡野间的夕辉跟月华,喜欢善利万物而不争的水,喜欢无所待的东西,漂浮于天地,彼此是彼此唯一的羁绊。就像是夏季,鸟遇到了一片树林,树努力生长遇到了风,风遇到了山,山向上够着了一隅天空。如此水到渠成。


秋天到了,那时候田里的稻子会熟,于是我们有时候会去帮朋友收稻,但更多时候会是在山脚下闻着稻香。我们会在家慢慢看日影西斜,晚上的星月好像不存在也没什么关系。我会看见房子的灯光,然后我会去看灯周围的飞蛾。你会在这时候看向我的眼睛,说,你的眼睛像一汪湖,我想扎进去,再也不出来,把自己沉在里面。我于是会笑,这绝对是你以前跟哪个女孩子说的一模一样的话,我打赌。

然后我会突然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当赌注的了,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现在是一个集合名词,我们。

就像在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会在床上用自己去测量你的身体,会将自己的身体作为战场,默许你入侵,然后打一场半推半就的战争,战争完了,很奇怪,我不再是我,我变成了"我们"中的二分之一,作为侵略者的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我不会觉得那是伤疤,你嘴角弯起的弧度不是胜利的微笑而是新月如钩。你终于张开了眼睛,我看到了奔涌着的江河。

溯一条溪,攀一座山,与一个世间客。

那一刻我一定会这么想。


与苍山共俯仰,与白云同翻卷,与沧海合阴晴。在第一片雪落下的时候,我会拿出坛子接雪,来年是一口春茶。

温好梅子酒,等你串门回来,手上指不定拿着烤野鸡还是一串腊肉。将人间的喧嚣咽进胃里,此外只有绿蚁红炉,晚来天欲雪。


一岁岁,一朝朝。


是电流。好大声。盖过了树林的声音,虫鸣,鹊啼,北风呼啸。

于是我醒来。就像是在梦里。


他们说电击时要让同性恋的一方看着另一方,才会让其产生条件反射,厌恶,却不知为何。

"他是谁?"

他是竹林还是松林里的风是照着初夏田垄的月光是秋季月光照在上面像是镀了金的麦田是那一豆孤灯只可以看不能接近。

"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他是风中的芗泽是盛夏中的蓊蓊郁郁是白露中的一星月华是大寒时的人间。

"他是谁?"

……他是诸葛青。


我的生命从此有了形状,本要在天地之间游离的灵魂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本来我们都应该像是庄周笔下的鲲鹏,自有自的旅途,从北海到南冥,天地之间逍遥无所待。但是很不幸我遇到了你,或者说这是我最大的幸运我现在自己也说不清。不幸在于我从此不能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幸运在于我从此有了一个凭依,我本似水的生命从此有了一个容器,于是它的颜色就是容器的颜色,它的形状就是容器的形状。

这个束缚至少给了我一个理由,让我继续活下去。


"也……你还好?"

首先是头发,然后是嘴唇,躯干,到脚踝,没有错,不会有错。我们相拥。没有相泣。双方都明白的眼泪便没有意义。

如果这是梦,我便不想醒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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